Hsin's blog |
咖啡磨的哲學 今日去辦城市居民登入手續,結果因為新冠狀病毒疫情延燒,辦事處下週開始也要關閉了,只好聳聳肩走人。外頭天氣正暖,於是步入了覬覦已久的小咖啡館,在門口處還張望了一番,不確定有沒有開門;推門進入的時候,老闆爽朗笑說:「我們照常營業喔。」
這是個很可愛的小鎮,看房時曾經有一度極可能遷入這座半島的老城區,那天晚上淒風苦雨,體感溫度攝氏零下,區公所就在看房處的斜對面,三組人馬輪流上去看。我們和兩名印度男子等待時聊起天,他們說剛來柏林工作沒有多久,已經看了二十幾間房,每間都競爭激烈,截至當時沒有一個中的。禮貌的笑意僵在臉上,那時我屈指算著我們看過的房有多少間了?作為還是學生身份的外國人,在現在的柏林,要和租屋市場上的人競爭實在太困難了。手指凍到沒有知覺,於是放棄數數。 對這座小鎮的第一印象就這麼包裹在厚厚的冰霜裡,除了行政中心裡熱情的居民點起了些許燭光,更多的是讓憂愁和焦慮給霧出了的裂痕。我跟自己說,就當作觀光吧,就像是幾年前去萊比錫面試時一樣,彷彿這樣就能夠彌補心底因不被認可而陷落的缺口。凡等待著愈加渴望的事物,願望的刀口就畫得愈深,忍耐是會流血的。我想起國中時的敵手之一曾說:「人生就是場賭局。」(他數學段考拼了加分題,以最後幾個算式嗚呼哀哉)在往後的生命歷程裡,竟以這種方式體現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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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作之人所追求的1
我一直覺得,能夠寫作是上天給我很棒的一份禮物。並不一定是真的寫得多好,但是書寫文句本質上就是很好的事,沈浸在其中,是少數我真正喜歡自己的時刻。 我自小寡言,聽說很晚才學會開口說話,直接跳過牙牙學語,出口成句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對小時候的印象不深,除了幼稚園跟人家互捏臉打架、住在學校隔壁卻天天遲到之外,說真的想不起來太多事,就連曾經被哪個小男生喜歡過也毫無印象,隨便家人怎麼虛構記憶都行。 但我記得我喜歡看書。家裡有很多繪本,像是可愛溫馨的《十四隻老鼠》系列、讀起來像恐怖故事的《方眼男孩》,還有我最喜歡的《森林裡的迷藏王》;也有圖文故事叢書,多是經典童話和寓言故事。這些兒童讀物都很貼心地在文字旁邊標註注音符號,所以就算遇上不認識的字,唸出來以後也能夠很容易讀懂,藉機自學了不少生字。 小時候的娛樂除了卡通頻道跟戲說台灣之外,大部分就是書了。上了國小,圖書室就在教室同一條走廊,我偶爾會鑽進去看書,還會寫寫簡單的讀後感。比起每個人生命裡都存在的那麼幾隻書蟲們,我對書的需求程度不致成癮,大約就是會被旁人消遣為文青的假文青程度,但我不是很在乎。相較起純粹閱讀,我發覺自己更喜歡寫。 我沒有走出櫃子,你打開來找到了我我第一次春夢的對象是女生。 我記得非常清楚,從夢境裡醒過來的那個當下,心跳得好快,一股無以名狀的罪惡感攫住我。不能告訴別人。一如往常跳下床去刷牙洗臉,擠著牙膏的時候,強迫自己忽略胸腔裡的巨響。不可以說,因為我還想當爸爸媽媽的好孩子。 不想讓他們失望。 具體時間已經有些模糊,但是不會早於高中。我是比較性晚熟的類型,初經也晚,對愛戀的這類感情又更顯得遲鈍了,比起談戀愛,我還更喜歡去儀隊練槍。其實,我從小就非常愛看小說、電視劇與動漫,說是從國小時期就對愛情抱有憧憬也不為過。可是這又代表什麼呢?故事裡的男主角會跟女主角在一起,男配角夠幸運的話偶爾也可以跟女主角在一起。不過,女配角卻永遠不會和女主角在一起。 小的時候我喜歡跟姐姐一起玩角色扮演,身為戲精的我們各自扮演四到五個角色,我印象極深刻的是,那時候我自己一個人分飾兩個男性角色,是一對性格迥異的雙胞胎兄弟。在扮演的諸多角色裡面,我最喜歡演那個哥哥,在人設上,他運動好、頭腦好,長得又好看,就是性格白目了點,卻出人意外偶爾有體貼之處。我很喜歡成為這樣的人,演他的時候總是分外快樂。 在那個戲中戲、召喚魔法怎麼玩也玩不膩的年紀,這群角色又共同演了一齣奇幻戲碼,是我非常想念的時光。我想我總算有一時半刻能夠以一個王子的身份,堂堂正正愛上一個公主。是啊,比起和王子在一起,我其實更想要成為那個和公主在一起的人,而小的時候我所認知的世界,教我只有王子可以愛上公主,要不然騎士也行,只是同樣也得是男的。那怎麼辦?我只能成為王子了。 移動舞台 車門敞開,你站在階梯上,四件大得嚇人的行李簇擁著,與月台上的我們話別。
一如往常地你臉上掛著三八的笑容,一面替我們的私密部位命名,一面從你下面朝我們的胸部發送飛吻。真的受不了你。這種行為我真的找不出什麼高潔的方式來洗滌它,至少洗得不那麼情色些。 向來開朗,簡直身為女版的你的那日本女孩率先哭了出來。你朝她揮揮手,撕了段鮮豔得嚇人的黃色衛生紙卷,想為她擦去淚痕。你抱緊她然後用力撞了撞她胸部。死性不改,百分之百你的風格。 韓國女孩送了你一片Ritter Sport,你笑得曖昧不明,然後毫無預警地將巧克力塞進人家衣襟裡。說什麼需要一些胸部的氣味。真的是。全天下只有你能道別得這麼不害臊。 真好,在德國,在這個美好的地方,遇見與你這麼合拍的人們。你捨不得,真的捨不得。換作是我,也是一樣。 發車時間步步逼近,你毫無預警哭了出來。在敞開的車門間,你站在階梯上,無助地哭了起來。 於是把收件人的欄位填上1
我喜歡寫信,無論是手寫或打字都好。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,我便發現比起說話,書寫是更讓我舒服的溝通方式。我一直相當好奇是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,在說出每一句話之前,都必須仔仔細細將每個句子構築好,甚至在說出口的同時,是看見眼前隱形的字樣逐字唸出來的。忘了是到哪個時刻,這樣的情形逐漸淡去,回想起來約莫是在升上大學之後吧,逐漸懂得「社交」是怎麼回事了以後。在高中三年飽讀古典詩詞的時刻,我是真的會用古文與詩歌的句子與人對話的。 是我個人的偏執也好,是遲緩的語言發展也罷,曾有一段我這樣懷念的日子,將文字視為生命中無法割捨之物的日子。 高中的時候學校盛行傳條條,同學之間、學姊學妹之間,透過一紙信條,或濃或淡地在木質的課桌面刻寫著心裡話。那是我這輩子握筆寫字寫得最為勤勞的時刻,感恩學測讚嘆學測。但更該感謝的,是這些願意成為我收件人名字的人們,是她們讓我的筆墨仍流瀉著鮮活的生命力,不至於在升學的壓力底下乾枯殆盡。 上了大學,百餘人的同屆班級裡,同學們的距離遠了,一下課後便各奔東西,當然我的孤僻性格是一大原因。即使是這樣自閉的我,高中時下課都因儀隊練習的疲憊而睡死在座位上、從來沒心力與班上的人們聊天打鬧的我,在這樣陌生的新環境裡,卻也第一次感到無比寂寞。沒有了將四十幾人綁死在一間教室裡的束縛,這樣的自由反而令我感到呼吸窒礙。我花了很久的時間,一直沒找到能夠填上收件人欄位的名字。 書寫是揭露,當我專注地為一個人寫字的時候,便是將當下的自我完全交出。 |
Author喜歡寫網誌的人。喜歡寫小說的人。喜歡做白日夢的人。喜歡探問生命意義的人。以上都可以是形容詞,也可以是省略主詞的句構,中文真是太精妙了。 Archives
March 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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